萤火虫

一忘皆空

【雷卡】幻视

1
当我恢复意识的时候,首先感受到的是手中冰冷的重量。逆着光不远不近地站着一个人,但他的脸模糊极了。我的手举着,似乎在瞄准。

但这似乎已在对方的预料之中,他甚至还走近了一些——希望我精准的击穿他的头颅,还是希望我认出他?只是这可悲的光线将一切都搞砸了,他像一个墨团一样模糊。

我猜测这一切的来源。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我举着枪,为什么他不躲反而靠近……疑问太多,不可控因素太多,任何一种改变都像极了充满可能性的赌博。

我十分不喜欢这种被他人掌控的感觉,但我无法拒绝。

似乎是为了解答,但我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的手势只是加深了我的疑惑。我握紧了枪托保持警惕。对于无可预料的变数,再谨慎也不为过。

“砰!”

枪响了,他猛地向后一仰。

我开了枪吗?

但我没有时间疑惑。他跌落了,可坦然如同一声叹息划过了近乎停滞的空气。

在他完全倒下之前我终于看清了,那个白头巾上非常显眼的星星。

消失的记忆如同潮水般回流,在枪声轰鸣下倾泻而出。我看不清眼前,汹涌的情感几乎将全部的理智吞没。我伸出手似乎要去阻止他的跌落,但那距离似乎无可逾越,甚至连他也意识到了。他的表情却是坦然,如同意料之中一般。他紫眸中的流光飞快地消失了。我尽力向前,指间最终感到了那白色头巾的触感。

不,大哥。我听见我自己在喊,却无力阻止一切的发生。不应该这样的。但手中的冰凉是这么的真实。

这是我不得不面对的真相。

然后我流着泪从梦中醒来,我在我的房间,摊在桌上的书被风撩起了页脚。

大哥?

我试着叫他,回应我的只有风声。我下了床,首先看见的是一把枪,安静地放在我的桌上。缠在枪托上的是一条白头巾。

那不是梦,我杀了大哥。

长期藏在理智下的情感到底还是存在的。我靠着床坐在地上摆弄白头巾。我的大脑在不停地回忆——似乎这样就可以减轻悲伤——但这显然是不现实的。我起身去倒咖啡,凑到嘴边却被浓郁的苦味苦的皱起了眉。

大哥一向爱喝的黑咖原来是这个味道啊。

我几乎把糖罐倒空,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我系成蝴蝶结的头巾从我身上滑下来,掉入咖啡之际被我拎了出来。往常醒来时,床头就已经有一杯大哥调好的白咖。一向雷厉风行的大哥在这些细节上却总是十分用心。我沓着拖鞋走到桌子前,本子上还贴着前一天的便条。最后一行照例画着一颗爱心,只是没有今天的了。

之后我要自己过了。我想我已经有了觉悟。

2
“卡米尔,起床了。”

雷狮将窗帘拉开一条缝,阳光恰到好处的照在了卡米尔的睡颜上。小懒虫还是不肯醒过来呢。他把调好的白咖啡放在了床头,单手把他扶起来给他换衣服,卡米尔的头靠在他的臂弯,一声不吭地继续睡着。纤长的睫毛在他脸上投下小小的阴影,随着均匀的呼吸微微颤动。

吃饭了。衣着完整的卡米尔端坐在桌前,雷狮俯下身凑到他耳边,鼻尖蹭开他耳边的碎发,抬唇咬住了他的耳尖。顺着右手托住脸颊使卡米尔转向自己后,他吻向了那抿紧的嘴,加力使对方与自己更加贴近。

但这个吻很快结束了并向上蔓延。鼻尖,鼻梁,眉毛,刘海,一丝一丝毫无遗漏地展现在雷狮的攻势下。卡米尔安静地闭着眼睛,保持着顺从的姿态。

卡米尔,我爱你。

末了,雷狮亲了亲他的指尖,将他的手放下。早晨的阳光照在他身上,柔和的金色为这平静的画面添加了不少温度。他转过身,一把枪安静地放在桌上,一条红围巾随意地搭在上面。他拿起旁边的一刻子弹,手指划过弹尖的弧度。

这个听话的东西,如愿打在了应该打的地方。

3
植物人仍然活着,仍然感受着。

如果你做不到,那就听我的吧。

我想一直这样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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